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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筝不断线:风筝不断线是吴冠中

    时间:2018-12-02 17:21:28 来源:星星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星星阅读网手机站

      在新加坡熙熙攘攘的乌美科技园区内,有一处清静之地――新加坡好藏之美术馆。进入其间便让人凝神屏气、遐想联翩。这是新加坡第一座现当代亚欧美术作品私人美术馆,由印尼收藏家郭瑞腾于2003年创办。好藏之美术馆由两个展馆组成,包括向公众开放的主要展厅,以及需要预约参观的吴冠中美术馆。主要展厅中不时举行主题性展览或个人展,约每半年更换一次,至今已举行7个展览。而吴冠中美术馆,其收藏数量达400余幅,居私人收藏前列,其中不乏《双燕》、《汉柏》、《秋瑾故居》等经典佳作。   郭瑞腾是印度尼西亚华人,自祖父那代便移民过来在此生活。郭家以经营地产为主,在印尼的地产储备量最大,资金储备量排名第八位,是苏哈托时代最有钱的富豪。“收藏”的爱好,在郭家有传统,到郭瑞腾这一代,尤为突出。他与吴冠中的渊源深厚,则要从20多年前说起了。   上世纪90年代初期,郭瑞腾已经开始了收藏,那时偏向于莫奈、毕加索、凡高等欧洲画家的作品。1991年,香港苏富比拍卖,一张吴冠中的《交河故城》吸引了他的目光。交河故城位于新疆吐鲁番市以西约13公里的亚尔乡。这是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保存最完好的生土建筑城市,也是我国保存2000多年最完整的都市遗迹,唐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最早就设在交河故城。在这幅大约一米见方的画中,吴冠中用丰富的灰色,描绘了他1981年在新疆讲学、写生时,所见到的交河故城的残垣断壁。吴冠中先生本人也对这幅作品一直情有不舍,恋恋不忘。他曾写道:“史学家看交河故城,说不尽古国往事;画家看交河故城,历史的波涛已凝固在块面的起伏间,断垣残壁中更刻画着几千年的纵横线纹。时空浓入我这1平方米的图画中,犹驱不尽凭吊的鸦群。”在这次的拍卖中,郭瑞腾以255万港元投得。它创造了中国在世艺术家全球最高成交纪录,引起了国际艺术品市场对中国画家的关注。这个纪录一直保持到2004年。   “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吴老的画。”郭瑞腾告诉我。1993年,一偶然机会,郭瑞腾在北京荣宝斋看到一幅吴冠中的水墨《双燕》,虽只是木刻水印,并不是原作,但已令他着迷。买下来之后,他四处打听在哪儿可以找到吴冠中的作品。郭瑞腾向我回忆:“当时要找吴老的作品不太容易,也许是因为我自己还没找到门路。”四处打听后,得知新加坡有个叫“斯民艺苑”的画廊,正筹备吴冠中的个展。于是他找到画廊的主人蔡斯民,他正在策划题为“东方情思”的展览,有吴冠中的油画和水墨作品共20幅,准备在新加坡和台北预展之后,带到香港去参加亚洲艺术博览会。那个时候蔡斯民是在亚洲地区,大力推介吴冠中作品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郭瑞腾说,“我看到这批作品非常兴奋,马上决定全部买下来,花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保利拍卖执行董事赵旭与郭瑞腾相识16年,对东南亚一带的书画收藏情况比较了解。他告诉我,吴冠中的作品走出中国,可以说是以1988年2月在新加坡国家博物馆举行的个展为起点。这次展出的100幅作品,很集中地体现了1982年以来,在新加坡各处零星展览吴冠中作品中未曾见到的全貌。此后,从1990到2000年,这10年里,吴冠中在国外的活动,大多数都跟新加坡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也因此与这个地方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吴冠中的作品在东南亚地区的收藏与分布相当普遍,蔡斯民和郭瑞腾起到了关键作用。   郭瑞腾收藏了第一批吴冠中作品后,也看准斯民艺苑的展出,多次向蔡斯民买画作,这些作品后来都成为郭瑞腾收藏中比较重要的部分。“我因收藏吴老的作品和蔡先生成为好朋友,也通过蔡先生的引荐,结识艺术家本人,与吴老成为要好的朋友。我发觉吴冠中的画极富吸引力,我的这批藏品也引起印尼收藏家很大的兴趣。”   郭瑞腾说:“我的收藏中有不少20世纪早期欧洲画家描绘印度尼西亚题材的作品。我希望有机会让吴老体验一下印度尼西亚的文化风貌,也许能激发他画出一些有关印尼题材的作品,所以就邀请吴先生到印度尼西亚来访问,也借此机会让他和收藏与美术界的朋友们见面。”   1994年郭瑞腾和蔡斯民陪吴老游历印度尼西亚的名胜,还建议吴老画些印度尼西亚风情的作品,准备将来与其他藏品一起展览。吴冠中曾对这段印尼写生撰文回忆:“听说藏家们将公开展出这批作品,甚至东亚几国巡展。为此,他们希望我画些印尼风情的作品参展,我乐意接受这样美好的愿望,便到巴厘岛等地观察、体验,作了一批油画,浓郁多彩的印尼似乎也给我的晚年艺途增添了绚丽。”郭瑞腾印象深刻,吴老在创作的时候不会和人讲话的。但是创作闲暇时他的话会很多,非常健谈。他还特别喜欢印尼风味的食物。   或许是有家乡情结,在郭瑞腾看来,吴冠中对印度尼西亚的写生创作比在任何地方都有激情。“吴老的创作主要以西北题材,就是交河、高昌遗址,还有山东、江南、欧洲及东南亚题材组成的。在我印象中,印尼写生以后,他在国外的写生就结束了。”1996年郭瑞腾精选了80多幅作品,在雅加达国家展览馆展出。吴冠中在画册的序言里写道:“得见这批藏品,果不虚传,大部分确是我的精品,而且保存完好,我感到欣慰,女儿嫁到了可靠的婆家。可怜天下父母心,犹如天下作者的心情。”   其实,国内的画家与东南亚地区的收藏家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早在20世纪中叶,由于需要筹款支持抗战等因素的影响,徐悲鸿、刘海粟等人,都在东南亚地区多次举行画展,每次参展的画作也都得到了当地实业家们的充分认可,并被他们大量收藏;在新中国成立后,随着大量国民党的中高级军政官员迁居新加坡,他们的这种对传统文化的热衷则进一步推动了东南亚地区对中国书画的收藏。   郭瑞腾20年前开始收藏画作,从6幅收藏开始累积至今天超过3000多件藏品,他对欣赏美术的热情始终不减。当收藏日渐丰富,需要寻找合适的地方作为储存仓库。实际的需要把郭瑞腾带到工业区。他说:“藏画除了是为了个人的爱好,更应该让更多人一起分享,以鼓励交流、研究和鉴赏。”因此,成立美术馆的想法应运而生。2003年,好藏之美术馆正式成立时,以“此岸、彼岸――吴冠中回顾展”作为开馆纪念。   2010年,吴冠中先生驾鹤西去。赵旭与郭瑞腾商量,想做一个吴冠中作品纪念展,希望他能借出一些重量级的作品。赵旭说:“现在能统计出来的吴冠中的油画在市面的有800余幅,包括博物馆在内。郭瑞腾所藏油画有100多幅,水墨画有200余幅,总共有400多幅作品。在收藏规模上来看,是大于新加坡美术馆和上海美术馆的。”   郭瑞腾收入藏品的方式与其他收藏家不同,除向画家本人直接购买外,很大一部分藏品,几乎都是在每次经济危机时购入的。在他看来,在经济不好的时候来买艺术品,其实等于在捡漏。1995至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很多吴冠中的作品都冒了出来。郭瑞腾一直买进,3年内差不多买了300多张作品。   1997年,香港苏富比书画拍卖的封面是吴冠中的《木槿》,画中描绘的是他50年代后一直居住的、北京什刹海畔的会贤堂大杂院里的一景,画面中郁郁葱葱的木槿花铅华洗尽,只有点点绿叶映衬着素雅的小花、显得温馨静谧。这是吴冠中一生中住得最久的一处住址。他在自传中曾写道:“我爱花,但从无工夫侍候娇嫩的花,所以不栽,但孩子们随便种的向日葵、野菊、木槿、葫芦等却疯长。有一株木槿长得高过屋檐,满身绿叶素花,花心略施玫红,这丛浓郁的木槿遮盖了我家的破败门庭,并吸引我作了一大幅油画,此画已流落海外,几度被拍卖,常见图录,但画的母体却早已枯死了,愿艺术长寿。”尽管当时东南亚金融危机正值高峰,郭瑞腾仍以210万港元的价格将其纳入自己的收藏。  2011年,由于好藏之美术馆将转型以油画作为收藏主题,郭瑞腾将个人收藏的一部分中国传统书画精品交给保利进行拍卖。他说:“我所拿出的作品是我私人收藏,皆来自于各类画展及拍卖,它们不在美术馆的系列中。直接与吴老购买的作品,全部珍藏在美术馆里,这是我对艺术家的尊重与怀念。”   (实习记者谢济对本文亦有贡献)      吴冠中作品赏   狮子林   1988年创作/设色 纸本   狮子林为苏州四大名园之一,因园内“林有竹万,竹下多怪石,状如狻猊(狮子)者”,又因天如禅师得法于浙江天目山狮子岩,为纪念佛徒衣钵、师承关系,取佛经中狮子座之意,故名狮子林。关于狮子林的画作,古往今来,特别是元明清以来,有记载的即上百幅,不过大多为写实作品。吴冠中独辟蹊径,以点、线、面相结合的方式,引领观者进入抽象雕塑般的奇幻世界。狮子林给了吴冠中创作抽象画的最初灵感。   木槿   1975年创作/布面 油画   “我爱花,但从无工夫侍候娇嫩的花,所以不栽,但孩子们随便种的向日葵、野菊、木槿、葫芦等却疯长。有一株木槿长得高过屋檐,满身绿叶素花,花心略施玫红,这丛浓郁的木槿遮盖了我家的破败门庭,并吸引我作了一大幅油画,此画已流落海外,几度被拍卖,常见图录,但画的母体却早已枯死了,愿艺术长寿。”这是吴冠中先生在自传中说的话。先生话语中所描述的生活环境是他在50年代之后就一直居住的北京什刹海畔的会贤堂大杂院,这也是吴先生一生中住得最久的一处住址。   青岛   1975年创作/木板 油画   到过青岛的人定会对青岛八大关的美景印象深刻。远眺八大关,碧海蓝天映衬下的红瓦绿树,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当然,风景美、生活美,只能被那些易于感知美的心灵所体验到。吴冠中是善于在生活中发现美和表现美的大师,在其坎坷而又多彩的艺术历程中,发现美、表现美是贯穿其始终的艺术理想。这幅创作于1975年的《青岛》便是他艺术精神的最好体现。   双燕   1988年创作/设色 纸本   吴冠中多次谈道:“我一辈子断断续续总在画江南,在众多江南题材的作品中,甚至在我的全部作品中,我认为最突出、最具代表性的是《双燕》。”“双燕”的灵感来自于江南民居印象,来自于吴冠中无尽的乡愁,他说:“画不尽江南村镇,都缘乡情,因此我的许多画面上出现许多白墙黑瓦的江南民居。”   玉龙山   1990年创作/设色 纸本   吴冠中的玉龙雪山情结最初是由他当年在杭州艺专的同窗、著名美术史家李霖灿(曾任“台北故宫博物院”副院长)勾起的。李霖灿1938年自杭州艺专毕业后,曾赴云南丽江纳西地区做民俗考察,其间给同学吴冠中寄了一张绘有玉龙雪山速写的明信片,一下激发了吴冠中对这座圣山的向往。但造化弄人,李霖灿的这张明信片使吴冠中对玉龙山向往了数十年,却一直无缘得见。1978年,吴冠中终于见到了玉龙山。后来,他在回忆文字中曾多次细致而感慨当时情景。这张《玉龙山》是吴冠中多年后重画的一件作品,用水墨材料,画面却仍然呈现油画的特质,巍峨的雪山被高大的雪杉遮住了大部分,半遮半露,平添了一份神秘和雄奇。(下图为局部)   老虎高原   1989年创作/镜心 设色纸本   吴冠中于1989年10月赴李家山后,写道:“我在山西有一个重要发现――临县碛口李家山村。这里从外面看像一座荒凉的汉墓,一进去是很古老很讲究的窑洞,古村相对封闭,像与世隔绝的桃花源。这样的村庄,这样的房子,走遍全世界都难再找到!”此后,他的画风有所变化,在一批反映黄土高原的作品中多用粗线,自成一种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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