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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节热心忏悔(诗体)

    时间:2021-01-22 07:16:32 来源:星星阅读网 本文已影响 星星阅读网手机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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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GE # / 19 __来源网络整理,仅作为学习参考

    第 03 节 热心的忏悔 ( 诗体 )

    阿辽沙听到父亲离开修道院时从马车里喊着给他下的命令, 一时 感到十分惶惑。

     他并没有象木头似的呆立在那里, 他是从来不会这样 的。相反地,他尽管满心不安, 还 是立刻到院长的厨房里去了一下, 打听他父亲在上面干出了什么事。

     接着他就动身, 希望在进城的路上 好歹总能想出办法解决使他烦恼的难题。

     首先要说明: 对于父亲的大 叫大嚷和“连枕头褥子”一起搬回家去的命令,他一点也不怕。他十 分清楚,高声而且装腔作势嚷着要他搬回家的命令,是在“忘形”中 发出的,甚至可以说只是为了面子, ——好象最近城里一个喝酒太多 的小市民, 在自己过命名日的那天, 因为别人当着客人们的面不让他 再喝酒而生气,忽然打碎自己的器皿,撕一破自己和妻子的衣裳,摔 坏自己的家具,甚至猛砸屋里的玻璃,这完全是为了面子,和刚才父 亲的情形相同。不用说,那个喝酒过多的小市民第二天酒醒后,很痛 惜那些已摔破的碗碟。

     阿辽沙知道老头儿明天也一定会再放他回修道

    院去,甚至今天就会放的。

     他并且深信,父亲即使会侮辱任何人也不 愿侮辱他。阿辽沙相信全世界永远没有人愿意侮辱他, 甚至不但不愿, 而且不能。在他看来,这是永久不移、无可置议的定理,他抱着这个 信念往前走,没有一点怀疑。

    但是这时候有另一种惧怕萦绕在他心头,一种完全不同的惧怕, 而且使他更痛苦的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 其实那就是惧怕女人, 具体点就是惧怕卡捷琳娜 - 伊凡诺芙娜,——刚才托霍赫拉柯娃夫人 带来一封信, 不知为什么坚决请他去一趟的那个女人。

     这一要求和必 须前去的感觉立即使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苦恼的情绪, 从早晨以来这 种苦恼心情越来越厉害, 以后在修道院里, 以及刚才在院长屋里等等 接二连三出现的种种奇闻丑事, 也都没有冲淡这种心情。

     他所惧怕的 并不是不知道她将对他说什么话,他将怎样回答她。他怕她,也不只 因为她是个女人;他自然不大了解女人,但不管怎样,他有生以来, 从孩提的时候起一直到入修道院为止, 也曾长期净跟女人们在一起过 活。他怕的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卡捷琳娜 - 伊凡诺芙娜。他从第一次

    见她的面起就怕她。他一共只见过她一两次,最多只有三次,甚至只 有一次偶尔同她讲过几句话。在她记忆里,她的形象是一个美丽、骄 傲、意志很强的女郎。但是使他苦恼的也不是美貌,而是别的东西。

     正因为他这种恐惧模糊不清, 所以此刻更加剧了他心中的恐惧感。

     这 位女郎的用意是高尚的, 他知道这个:她努力拯救他的哥哥德米特里, 尽管他已经对她犯有过错,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心胸宽大。然而,虽然 他承认, 而且也能公正对待这些美好而宽大的情感, 但是在他走近她 的住所的时候,他的脊背上还 是一阵阵发凉。

    他估计在她家里是不会遇到同她很接近的伊凡 - 费多罗维奇哥哥 的,因为伊凡哥哥现在一定同父亲在一起。至于德米特里,他估计更 加不会在那里,而且也预见到是出于什么原因。因此,他们的谈话可 能会单独进行。他很希望在开始这场不祥的谈话以前先见一见德米特 里哥哥,到他那里去一趟。

     他不想把那封信给他看,却可以向他稍为 透露几句。但是德米特里哥哥住得很远,现在一定也不会在家。他站 定下来,犹豫了一分钟,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他象惯常那样匆忙地 给自己画了个十字, 马上又不知为什么微笑了一下, 就坚定地动身到 他心目中这位可怕的女郎家去了。

    他认识她的家。要从这里走到大街,然后再经过市场等等,路是 不很近的。我们这不算大的小城很散漫,各处间的距离相当远。再说 父亲正等着他,也许还 没忘记自己的命令,会发起牛皮气来,所以 必须赶快,以便两处都赶得及。考虑到这一切,他决定缩短路程,抄 近路,而城里的这些近路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所谓近路,其实是没 有路,需要顺着荒凉的围墙根,有时甚至要跨过别人家的篱笆,经过 别人家的院子, 不过那些地方随便什么人都认识他, 而且都同他招呼 问好的。他抄这条路到大街去,要近一半。有一个地方他甚至还 会 很靠近地走过父亲家的房子, 也就是说经过和父亲的房子相邻的一所 花园,那花园是附属于一所旧得歪斜了的,有四扇窗户的小房子的。

     阿辽沙知道这所房子的主人是本城的一个小市民,断了腿的老妇人, 同一居的还 有她女儿。

     她女儿过去是京城里文雅的女仆, 最近还 在 几位将一军一家做事, 为了母亲的病回家来有一年光景了, 常穿着漂 亮的衣服在人前显耀。

     但是母女俩陷入了可怕的贫困境地, 弄得甚至 每天常到隔壁费多尔 - 巴夫洛维奇家的厨房里去要菜汤和面包。玛尔 法-伊格纳奇耶芙娜很愿意 - 济她们。但是这位女儿一面要汤吃, 一面 却连一件衣裳也不肯卖,其中一件甚至还 拖着极长的衣裾。对于最 后这件事,阿辽沙当然完全是从他那位对本城的事无所不晓的好友拉 基金那里偶然听说的,而且不用说,知道了以后当时就忘掉了。但是 现在走到邻家的花园跟前时, 他忽然想起了衣裾的事, 很快地抬起了 原来正在沉思中低垂着的头,突然间……碰上了一个最出人意料的巧 遇。

    他的哥哥德米特里 -费多罗维奇在邻家花园的篱笆里,脚蹬在什 么东西上面,上身探出来, 正在拼命向他招手叫他,显然为了怕人家 听见,不但不敢大声喊,甚至不敢出声说话。阿辽沙立刻跑到了篱笆 跟前。

    “幸亏你自己抬头看了一下,要不然,我差点要出声喊你了, ” 德米特里 -费多罗维奇高兴而匆促地低声说。

     “你爬过来!快些!唉,

    你来得真好。我刚想起你

    阿辽沙自己也很高兴, 只是在犹豫怎样才能跨过篱笆。

     但是米卡 用大力士般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帮他跳篱笆。

     阿辽沙撩一起了修士 服,用城里赤脚顽童似的灵巧姿势跳了过去。

    “好了,咱们走!”米卡兴奋地急忙低声说。

    “到哪儿去?”阿辽沙也低声说。他朝四面打量了一下,看见自 己在一个完全空旷的花园中,里面除他们俩以外,没有一个人。花园 虽小,但是园主的小屋到底还 离开他们足有五十步远。“这里什么人 也没有,你干吗要低声说话?”

    “干吗低声说话?哎呀, 见鬼!”德米特里 -费多罗维奇忽然用本 来的嗓门大声说了起来, “我真是干吗要低声说呢?你看,有时候人 的本一性一会突然发生什么样的错乱。

     我偷偷地躲在这里, 侦伺着一 个秘密,这一点以后再告诉你,但是想到这是秘密,我就忽然连说话 也小声起来了,象傻子似的悄声说着,其实本来用不着这样。走吧! 到那边去!暂时不要作声。我真想吻你一下!……刚才在你没来以前,

    我坐在这里,反复念着:

    赞扬上帝在世界上,

    赞扬上帝在我心里!……”

    花园面积有一俄亩光景,也许稍微大些,只在周围,沿着四面围 墙栽有树木,有苹果树,枫树,菩提树,白桦树。花园中央是空旷的 草场,夏天可以收割几普特干草。园子每逢春天由女主人租给别人, 收几个卢布。园里还 种着覆盆子,醋栗,茶- 子,也都种在围墙旁边; 紧一靠着屋子有菜畦,是新近才开的。德米特里 - 费多罗维奇把客人 领到园中离房屋最远的一个角上。

     那里,在密密的菩提树和一片醋栗 和接骨木, 绣球和丁香树之类的老灌木林中间, 突然出现了一个旧得 近乎成了废墟的绿色凉亭,这凉亭颜色发黑了,东倒西歪,亭壁是栅 栏围成的,但上面还 有顶子,可以在里面躲一躲雨。凉亭天知道建 成于何年何月,据说还 是五十年以前由当时的屋主,一个退伍的中 校亚历山大 -卡尔洛维奇 -冯-史密特修建的。现在一切都已朽坏,地 板霉烂了,每一条木板都已松动,木头发出潮味。亭子里有一张绿色

    的木桌,固定在地里,周围有木头长凳,也是绿色的,还 可以在上 面坐坐。阿辽沙一眼就看出了哥哥处于兴奋状态,但一走进凉亭时, 就看见了桌上有一小瓶白兰地和一只杯子。

    “这是白兰地!”米卡哈哈笑了。“你的眼光已经在说:

    “他又在酗酒了!'但是你不要相信幻影。

     切勿相信空虚和虚伪的人群,

    要忘却自己的疑惑。……

    我不是酗酒,只是‘解解馋' ,象你的那只蠢猪拉基金所说的, 他将来会当五品文官,净说些‘解解馋'之类的话。你坐下吧。我真 想一把抱住你。阿辽沙,把你搂在胸前,抱得紧紧的,因为在整个世 界上我真正地……真正地……(你要明白!你要明白!)一爱一着的 只有你一个人!”

    他在近乎疯狂的状态中说完最后一句话。

    “只有你一个人, 另外还 恋着一个‘下贱'女人,我恋上了她, 自己也就完蛋了。

     但是恋着并不就等于是一爱一。

     一面恋着一面也可

    以切齿痛恨。你记住这个话!现在我还 能快乐地说话!你坐下来, 就坐在这桌旁,我挨着你,我要看着你,一直自己说下去。

     你别作声, 让我一直说下去,因为现在是时候了。可是你知道,我觉得真的应该 说得轻些,因为在这里……在这里……说不定会隔墙有耳的。

     我要把 一切都对你说明白,刚才已说过:且听下回分解。这些日子以来(我 已经在这里抛锚似的呆了五天了) ,一直到现在,我为什么这样急于 要找你,渴望你来呢?为什么一连这些天呢?因为我要把所有的话对 你一个人说出来,因为必须这样,因为你是我所需要的,因为明天我 就要从云端坠一落,因为明天生活就要完结,同时开始。你经历过、 梦见过从山上掉进深坑里的情景么?现在我可并不是在梦中坠一落。

     可是我不怕,你也不必怕。其实我是怕的,但是我心里很甜。其实也 并不是甜,而是兴奋,……去他的吧,不管是什么,反正都一样。坚 强的一精一神,软弱的一精一神,一娘一儿们的一精一神,——不管 什么都一样!让我们赞美大自然吧:你瞧,太一陽一多么好,天多么 晴朗,树叶多么绿,还 正是夏天,下午三点多钟,万籁俱静!你到

    哪儿去?

    “我到父亲那里去,还 想先到卡捷琳娜 - 伊凡诺芙娜那里去一 趟。”

    “到她那里,还 到父亲那里!哎!真是巧极了! 我为什么叫你, 为什么事希望你来, 为什么事从心里, 甚至从肋骨里渴望着见你呢? 就为的是想让你代表我到父亲那里去,然后再到她——卡捷琳娜 - 伊

    凡诺芙娜那里去,就此同她、同父亲作个了结。打发一个天使去。本 来派任何人都可以, 但是我一定要一个天使去。

     恰好你自己也要找她, 还 要到父亲那里去。”

    “你果真想派我去么?” 阿辽沙脱口说出来, 脸上显出苦恼的神 色。

    “等等,你是知道这个的。我看出你一下子全都明白了。但是你 不要作声,暂时不要作声。不要怜悯,也不要哭! ”德米特里 - 费多罗 维奇站起来,手指按在额头上凝想了一下:

    “她一定是自己叫你去, 自己给你写了一封信, 或是别的什么东

    西,所以你才到她那里去,要不然,你怎么会去呢?”

    “就是这张字条。”阿辽沙从口袋里掏出字条来说。米卡很快地 看了一遍。

    “你竟抄小路前去!唉!上帝呀!谢谢您把他领到小路上来,他 才落到我的手里,象在童话里讲到一条金鱼落在傻渔翁的手里一样。

     阿辽沙,你听着,兄弟,你听我说。现在我打算把一切都说出来。因 为事情总得要对什么人说说才好。

     我已经对天上的天使说过, 也应该 对地上的天使说一说。你是地上的天使,你会倾听,会评判,会宽恕 的。……我就是要让比我高超些的人宽恕我。你听着:假使有两个人 忽然要离开尘世的一切, 飞到不寻常的世界里去, 或者至少其中有一 个人要这样,而且他在这以前,就是在飞升或灭亡以前,到另一个人 那里去,说:你替一我做一件事情吧,这件事是任何时候都决不能请 求别人去做的, 只有在垂死的时候才可以, ——那么假使对方是好友 或弟兄,难道他会不去做么? ”

    “我会去做的。但是请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事情,快说! ”阿辽沙

    “快说……嗯。你别急,阿辽沙,你心里又急又不安。现在不必

    那样着忙。现在世上的风气已经变了。唉,阿辽沙,真可惜,你不能 理解欢乐!可是我这是对你说些什么呀?你会不理解!我这傻瓜,还 在说什么:

    人呀,你应该正直!

    这是谁的诗句?”

    阿辽沙决定等着。

     他觉得眼前他该作的事也许确实就是呆在这里。

     米卡沉思了一会,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手掌托着头。两人都沉默着。

    “阿辽沙,”米卡说,“只有你一个人不至于发笑!我想用席勒的

    《欢乐颂》来开始 我的忏悔。AndieFreude①!但是我不懂德文,

    只知道 AndieFreude 这个题目。

     你别以为我又在说醉话。

     完全不是醉 话。白兰地确实是白兰地,但是我必须喝两瓶才能醉。

    面孔通红的赛利纳斯,

    骑着一匹跌跌撞撞的驴子——

    注:①德语:欢乐颂

    我连四分之一瓶都没有喝, 所以也不是赛利纳斯。

     我不是赛利纳 斯,却是刚强意志①,因为我作了一劳永逸的决定。请原谅我说了个 双关语,你今天应该原谅我许多事情, 还 不止是双关语。

     你别着急, 我不是在瞎扯淡,我是正正经经说的,马上就要转到正事上去。我不 会叫你心焦难熬的。你等一等,那首诗……”一一

    注:①赛利纳斯,古希腊酒神名,俄文中与刚强谐音一一

    他抬头想了一下,忽然高兴地念了起来:

    “赤一裸一、野蛮而胆小的原始人,

    躲藏在岩石的洞窟,

    游牧民族在旷野里游荡,

    使肥沃的田地荒芜。

    狩猎人持着弓箭刀槍,

    恶狠狠在森林中驰逐。

    ……最可怜在风一浪一中漂泊的人们,

    被抛到荒岸上找不到归宿! 从高高的奥林帕斯巅峰, 母亲西莉兹走下山来, 寻找被抢走的女儿普劳赛潘: 在她面前的是个野蛮的世界, 既没有住处, 也没有美食把这位女神款待。

     到处都看不到一座庙宇, 表明人们对神的崇拜。

     桌面上空无一物, 不论是甜葡萄还 是五谷; 只有牺牲的遗骸, 把祭坛染成血污。

     西莉兹悲切的眼光,

    不管投向何处,

    都只见人们在堕一落中陷入了深深的屈辱

    突然米卡象从心底里迸发出来似的失声痛哭, 他一把抓住阿辽沙 的手。

    “好友,好友,深深的屈辱,现在也还 在屈辱之中。今天世界 上受苦的人是太多了, 所遭的灾难太多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过是个披 着一军一官制一服的禽一兽,终日饮酒荒唐。兄弟,我差不多一直在 想这个,想着这受屈辱的人,但愿我不是说谎。上帝保 - 我现在不是 在扯谎,也不是在自吹自夸。我想着这种人,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的 人。

    要使自己的灵魂,

    从卑贱走向崇高,

    就应当永远投身于古老的

    大地母亲的怀抱。

    但问题就在于:我怎样永远投身于大地的怀抱呢?我既不吻地, 也不劈开它的胸膛;难道叫我去做农民或者牧童么?我只顾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走进了污秽和耻辱还 是走进了光明和快乐。糟就糟在这 儿,因为世上的一切全是一个谜!每逢我陷入最深、最深的荒一婬一 无一耻之中时, ——我是经常发生这种情况的, ——我总是读这首关 于西莉兹和关于人的诗。

     它使我改恶从善了么?根本没有! 因为我是 卡拉马佐夫。因为如果我要掉进深渊的话,那就索一性一头朝地,脚 朝天,一直掉下去,我甚至会因为堕一落得这样可耻而感到高兴,会 把它当作自己光彩的事。

     而且就在这样的耻辱中, 我会忽然唱起赞美 诗来。尽管我是可咒诅的, 尽管我下贱而卑劣,但让我也吻一吻我的 上帝身上的法衣的衣边吧; 尽管与此同时我在追随着魔鬼, 然而上帝 呀,我到底也是你的儿子, 我一爱一着你, 也感受着欢乐, 没有欢乐, 世界是既不能存在也无法支持下去的。

    是欢乐永远抚育着上帝的造物的心灵,

    它用强烈的神秘动力,

    使生命的酒杯沸腾;

    它诱引小草追求光明,

    它使宇宙脱离浑沌,

    它充塞在连星占家也目力难及的

    无边无垠的太空。

    在亲切的大自然怀抱里,

    会呼吸的一切全把欢乐痛饮;

    一切生物,一切民族,

    都被它的魅力所吸引;

    它使我们在不幸中得到良友,

    并把葡萄汁和花冠赠给我们;

    它给昆虫以情一欲,……

    使天使们梦见上帝的身影。

    但是诗已经读够了!我泪水满眶,你让我哭个痛快吧。即使这很 愚蠢,会被大家讪笑,但你是不会的。你看连你的眼睛也在燃一烧。

     诗已经够了。我现在想对你说几句关于‘昆虫'的话,就是关于上帝 给予情一欲的‘昆虫'

    给昆虫以情一欲……

    兄弟,我就是那只昆虫,这话就是专门说我的。我们卡拉马佐夫 家的人全是这样的, 就是在你这天使的身上也有这样的昆虫, 它会使 你的血里掀起暴风雨。这真是暴风雨,因为情一欲就是暴风雨,比暴 风雨还 要厉害!美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可怕是因为无从捉摸。而且 也不可能捉摸,因为上帝设下的本来就是一些谜。在这里,两岸可以 合一拢,一切矛盾可以同时并存。兄弟,我没有什么学问,但是我对 于这些事情想得很多。

     神秘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有许许多多的谜压在 世人的头上。你尽量去试解这些谜吧,看你能不能出污泥而不染。美 啊!我最不忍看一个有时甚至心地高尚、绝顶聪明的人,从圣母玛利 亚的理想开始, 而以所多玛城①的理想告终。

     更有些人心灵里具有所 多玛城的理想,而又不否认圣母玛利亚的理想,而且他的心还 为了 这理想而燃一烧,象还 在天真无邪的年代里那么真正地燃炽,这样 的人就更加可怕。不,人是宽广莫测的,甚至太宽广了,我宁愿它狭 窄一些。鬼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的!理智上认为是丑恶的,

    感情上却简直会当作是美。

     美是在所多玛城里吗?请你相信, 对绝大 多数人来说它正是在所多玛城里。

     你知不知道这个秘密?可怕的是美 不只是可怕的东西,而且也是神秘的东西。这里,魔鬼同上帝在进行 斗争,而斗争的战场就是人心。可是话又说回来,谁身上有什么病, 谁就忍不住偏要说它。你听着,现在我们就要说到正题了。

     ”——

    注:①据《旧约-创世记》记载,所多玛是个一婬一恶之城,后 被天火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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